第116章 回京(1/3)

楼绒绒本以为凭着两人的关系,无论如何云言竹都应该会等等她,同她好好告别一番再离开的,却没想到竟是自己自作多情了。

兴许是生意上的事情确实很急吧。

楼绒绒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,怀着有些落寞的心情,同费鹜苏登上了回京的船只。

他们回到京城的那天,正好是这一年的立冬,京城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。

大雪纷纷扬扬从铅灰色的天幕落下,楼绒绒被费鹜苏勒令穿得严严实实,披着白绒斗篷,像一只撒欢的小白狐狸一般兴奋地下了车。

到底是孩子心性,看见满地的白雪,当即便起了玩心,弯腰捏起一团白雪,出其不意地向费鹜苏丢去。

然而费鹜苏下意识就侧身闪开了这团雪球,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,楼绒绒已经瘪着小。嘴,委委屈屈地看着他了。

费鹜苏这才反应过来,连忙直直地站好,表示自己不会再躲了。

但楼绒绒哪里还有跟他玩的兴致,傲娇地哼了一声,扯着春寒和杜鹃就去堆雪人玩了。

费鹜苏也没办法,只能无奈又宠溺地目送她离开。

斜阳和孤城瞧见自家主子吃瘪,脸上都忍不住现出笑意。

比起楼绒绒没来之前,费鹜苏永远杀伐果决,冷冰冰仿佛没有任何弱点的样子,他们还是更喜欢现在这个会因为楼绒绒扯动情绪,并不是什么都要一个人背负下去的费鹜苏。

不过如今回了京,这摊浑水里又少不得他们一番钻营。

只说此次端王之事,任恒本就先他们一步回京,此时端王正被关在昭狱之中,关于究竟如何处置端王的讨论也是沸沸扬扬,大臣们各执一词,吵得不可开交,到现在也没商讨出个合适的法子。

有主张严厉惩处的,称端王豢养私兵,意图谋反,又兼鱼肉百姓,用民谋利,实在是罪孽深重,恕无可恕,请求皇帝将端王赐死。

但也有人声称,虽然端王确实私自养兵,但到底刺杀没有成功,也没有当真起兵谋反,所谓端王意图谋逆的罪证,也不过一些藏匿在私库中天子才可以享用的越制祭器,和朝中大臣的来往书信,虽有拉拢之意,但也能用私交解释得过去。

总之端王虽然有坏心,但却到底没能办成坏事,何况端王是先帝唯一的亲弟,也是当今皇帝除了太后外唯一的血缘亲人,为保全皇室血缘,提议不必将端王处死,只是褫夺封号,贬为庶人,囚禁于宗人府便可。

费鹜苏进皇宫复命之时,两派大臣正在御书房为此事吵得不可开交,郢泽坐在主位,脸色铁青地看着两派争吵,最后实在听不下去了,抓起手边的茶杯,狠狠砸在了地上。

碎瓷片迸溅开来,两派大臣都被吓得不敢再说话,跪在地上连声请求陛下息怒。

正巧这时费鹜苏从屋外走了进来,郢泽干脆对费鹜苏道:

“正巧费爱卿来了,诸位大臣正在讨论端王之事,既然捉拿端王之事费爱卿也有参与,不如同朕讲讲,你觉得朕应当如何处置端王?”

费鹜苏却并未直接回答他的问题,反倒开口道:

“臣此行去淮安,见许多百姓只称颂端王仁德,却不知感激当今天子,竟以为淮安田税重于他地是陛下的旨意,实在愚钝,不可救药。”

话音落下,主张从轻处罚端王的那一派大臣,当即便变了脸色。

费鹜苏这话,看似是在指责淮安民众愚钝,实际却透露出两条致命的信息:

一是端王在淮安私自加收田税,而且还告知民众,这是陛下的旨意。

许多百姓认知有限,并不知道其中关窍,端王说什么他们就信了,于是自然对皇帝没有什么好感,如此一衬托,就显得端王仿佛就是那个夹在皇帝和民众间难做的老好人似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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